上游互动丨头条大赛第12季丨胡雁冰高
高速公路:我的迷走神经
胡雁冰
开车畅行在高速公路上,我不由得想到了“迷走神经”这个医学词汇,这是我对高速公路“着迷”“爱走”“精神”“经常”等体验和行为的浓缩。
着迷:源于速度
我最先对高速公路快速的认识,以至强烈的体验,大约是在年。当时我搭乘一朋友的S奔驰新车,从成都经成渝高速,两个小时左右即安全回到重庆。那天我对大诗人李白写“千里江陵一日还”那句诗时的心境,从冥冥遐想变成了真切感受。
回想年我大学毕业实习时,坐绿皮火车从重庆到成都,花了11个小时才慢吞吞地到达,真是“怎一个愁字了得”啊!但仅仅在13年后,却只要两个小时,相对而言,这速度,让人无比舒坦和快意!
那时当地人从重庆去省会成都,通常是傍晚上火车,第二天早晨到达,把睡觉的时间充分利用起来,用睡眠来避免旅途中的无聊和无奈。
那次其实是我第一次坐火车,睁着一双不知疲倦的眼睛,想饱览窗外那些不曾看到的一路风景。然而外面的光线越来越暗,什么也看不见。我只好在极度失望中、在车轮和铁轨“哐……哐”的慢慢撞击声中,度过了难忘的不眠之夜。
仅仅间隔13年,虽然车窗外的风景转瞬即逝,但秀美的山川和广袤的田野,那绵延不绝的绿帯,以及星罗棋布点缀其间的新城镇和新农村,有如五线谱一般闪亮在我的眼前。如飞的感觉,无比激越的心情,让我情不自禁地哼起了“在希望的田野上”······
爱走:源于收获
朝发夕至,“出发米下锅,到达菜上桌”,高速公路带来的不仅是“速度”,还很好地调整了人们的休闲模式,改变了生活观念,丰富了业余生活。
我是从第一个五一长假,开始假日旅游的,而且,从此一发不可收拾。
当时的目的地是四川康定。站在海螺沟的冰川上,我和家人放声高唱“跑马溜溜的山上”,把非常娴熟的康定情歌在它的诞生地唱响,唱出心中对美好爱情的向往。
通过高速公路,以自驾游的方式,我到过许多心驰神往的地方,并获得了一些意外的收获。
去内蒙古,领略了胡杨林“一千年不死、一千年不倒、一千年不朽”的风采,我的意志得到了锤炼;观黄河壶口瀑布,那奔腾怒吼的巨浪,母亲河的厚重大气,让我的身心受到了极大的震撼,我的腰身不自觉地更挺立起来;朝圣延安,我的精神、我的信仰受到了一次全面的洗礼······
作为一个业余作者,收获也体现在写作上。游览贵州赤水,撰写的《看水就要看赤水》在《贵州日报》刊发。去多彩云南,俯瞰一层层奇幻的哈尼梯田,拍摄出如剪影般的照片,配上诗意的文字,被《重庆政协报》采用,这是一次新的尝试。到重庆巴南丰盛古镇,品读百姓家训,写出《古镇处处见家训》在《重庆晚报》发表,自己也接受了一次传统文化的熏陶······
精神:因为快乐
通过高速公路,我去抚仙湖荡过舟、看海鸥自由飞翔;去泸沽湖的猪槽船随碧绿的湖水荡漾;走进多情贵州,在红枫湖边与大学同学,畅叙分别30年的同窗情谊。
而湖北恩施的大峡谷,南江光雾山的红叶,阆中古城的陈醋,古都西安的羊肉泡馍,云南罗平的油菜花,贵州赤水的丹霞石,以及各地的特色产品······美了眼睛,香了鼻腔,解了馋胃,富了行囊。
后来五一长假取消,新增端午、中秋和清明传统假期,结合周末,多出三个“三休日”,让我们的休闲旅游多了一些选择。
我利用“三休日”,和家人朋友一起,几乎走遍了重庆所属区县,更多的是去走访了重庆的许多历史文化名镇。
于是,北去了城口的夜雨湖,南去了万盛的奥陶纪,东欣赏了巫山红叶,西品尝了荣昌卤鹅。于是,春到潼南、垫江闻油菜花香;夏去石柱黄水纳凉,也去武隆仙女山避暑,还去江津四面山吹风;秋去渝北、合川摘果,冬去南山、静观赏腊梅······
于是,去中山古镇爬爱情天梯;去走马古镇听民间故事;去龙兴古镇看民国传奇。于是,到松溉古镇,品尝宋美龄推崇的“九大碗”;到濯水古镇,抚摸商贩巨贾的“天理良心”碑······
通过高速公路,我领略了祖国的大好河山,欣赏了各地的风土人情,品尝了不同民族的特色美食。在内蒙的大草原上,伴《父亲的草原母亲的河》优美的旋律而舞,在一望无垠的戈壁滩公路上,放声高唱“那是一条神奇的天路······”
一路同行的车队对讲机中,不时传来一阵阵的欢歌,洒下一路路的笑语。我们乐而忘忧,乐不思渝。
经常:因为无惧
没有对比,就没有伤害。没有对比,就不会感慨。
青年时我是怕坐车的,因为晕车,但又不得不坐“代客车”和那种背上背了个大气囊的公共汽车。话说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我求学重庆,从垫江,经长寿,过重庆市区,再到北碚,需披星戴月,花上整整一天的时间。
这还要顺利买到车票才行。有一年放寒假,我被迫在当时的江北公寓住了两天,才买到回家的车票。因为路上耗时长,所以班次少,一旦错过,就只有等待。
成家后依然怕坐车。因为经常要在重庆和长寿之间往返,顺畅时需要三个半小时。时间长不说,更可怕的是必须得翻越张关、铁山。有一年暑假送儿子去外婆家玩,可能因为感冒,大人小孩都晕了车。
翻江倒海,仿佛内脏撕裂,虚汗淋漓,似乎即将休克······再用些词语都难以完全描述晕车呕吐那般难受滋味······那一条路留下了我、我的家人数次晕车的经历。而误听张关铁山为“三关铁山”,或许也给了心理上一些恐惧暗示,导致较长一段时间都怕坐车。
也许,我的晕车是来自母亲的遗传,因为她比我更怕坐车。人还没有上车,就开始哆嗦。刚一坐上车,就紧闭双眼,一刻也不睁开,不停地问:车开了吗?车开了吗?过了不多会儿,便要问到了没有?还要坐好久?
年母亲生了一场大病,我接她到重庆来医治。因为她怕坐长途车,只好大多数时候坚持步行,实在走累了,才坐一小段车。费了很长时间,才到了位于长江边的一个小码头,坐上开往重庆的船。当时不知,我们其实是朝着下游走了很大一截冤枉路。即便这样,到了我家,她整整睡了一天才勉强恢复过来,这反倒让她的病情加重了。从那以后,再让坐车,她直摇头:“我情愿走路,也不坐车!”
其实路途中她几次对我说:“你好久没在农村走路了,不习惯,别累着,去坐车吧,到前边等我和你爸。”她尽管自己生病,仍把对我的关爱放在第一位。
对此我坚决摇头。一是没法联系,那时没手机不说,连座机电话都很少,也不知道去哪里打,哪里接。二是不放心,他们很少出远门,遇事怎么办?我已参加工作,年轻身体好,问个话跑个腿方便些。三是如果那样做,我会心中有愧。因为既不能很好敬孝心,也忘了吃苦的本色。
渝湘高速通车后,母亲坐我开的私家车,去武隆仙女山避暑,全程接近三个小时,却没有晕车。这让我十分吃惊,而她自己吃惊之余,也露出了非常开心的笑容。
从那以后,走个短途,她不再拒绝坐车的邀请了。而我自有了高速公路,特别是有了私家车后,再没晕车的事发生。
有人说:“世界那么大,我想去看看”。通过高速公路去更多的地方呼吸新鲜空气,去打开一扇扇惊奇的门,让生活增添新的预期,增加新的乐趣,是我经常持久的愿望。
高速公路,已成为我的另一条“迷走神经”。
(作者供职于南岸区政协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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